拍品专文
汤姆 • 韦塞尔曼的《卧室裸体涂鸦》以波普艺术的活力与动感,为女性肖像画这种传统艺术类型注入新意。这幅独特的作品于1987年创作,呼应韦塞尔曼1960年代开创先河的“伟大美国裸体”和“ 静物 ”系列,但这次却以手工切割的铝材制成,并涂上色彩鲜艳的珐琅。《卧室裸体涂鸦》肆意扭曲彩色的金属,勾勒出诱人的女性体态。作品里的人物长发及腰,一缕缕金发垂在面颊,更彷佛直视着观者。不过,画家没有绘出双眼,仅仅勾画出丰满诱人的红唇。艺术家以温暖的橙色刻画女人的身躯,再以不同颜色的线条象征不同物体,装饰背景。
韦塞尔曼摒弃描绘女性全身像的传统手法,大大缩短透视景深,与他最早期创作手法呼应。虽然他在1960年代中期减少创作静物作品,却于1967年以《卧室画》重新探索这一主题。人物身体部位与静物影像之间的复杂呼应,为韦塞尔曼带来全新的启发,也成为他最醉心钻研的重要主题之一,令他得以开拓出全新的构图方法。 韦塞尔曼对比例和形态之间的空间关系深感兴趣,因而大胆推陈出新。《卧室裸体涂鸦》内的物体并无采用现实隐含的空间感。相反,韦塞尔曼夸张地放大各个元素,并将之融入紧密的构图里。
威廉 • 德 • 库宁(Willem de Kooning)等抽象艺术家对韦塞尔曼影响深远,库宁填满画面的创作手法塑造出紧凑而景深短浅的空间,密集的笔触带来强烈的视觉体验,韦塞尔曼也对作品的形式极为重视。韦塞尔曼最初虽受库宁影响,但他意识到不能只采用自己熟悉、崇尚的手法,而是要树立个人风格。于是,他再次运用传统创作技巧,专注绘画裸体、室内布置和静物,逐渐摆脱行为绘画大师的影响,同时保持一份对抗的力量,确立独一无二的创作方式。为引起注意,他特意选择与自己喜好相反的做法,把暴烈凌乱的表现主义风格转化为形象化的简练造型。韦塞尔曼充满情色味道的波普艺术,结合了他的绘画天赋和流畅的笔触、他对人体的热爱、冰冷的幽默感和通过图像与大众沟通的能力。《卧室裸体涂鸦》等金属作品的灵感始于1983年,当时韦塞尔曼开始思考是否能使用钢材“绘图”,犹如把纸上的线条变成立体,直接置于墙上。由于最初缺乏合适的技术,亦未有可以精准切割钢材的机器,因此韦塞尔曼决定以人手切割铝材,然后涂上鲜艳的色彩。
斜躺的裸体是艺术史上常见的主题,从古罗马大宅的情人画像壁画、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和安格尔(Jean-Auguste-Dominique Ingres)的浪漫女性形象,到十九世纪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笔下的现代女性,女性形象一直是艺术家的灵感之源。韦塞尔曼的完美主义画像来自当时杂志和广告常见的照片,探索浪漫和性自由的现代想象。然而,韦塞尔曼作品里的女性犹如五官平庸的画报女郎,沿用了经典的艺术比喻,以色彩鲜艳的图像触动大众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