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yu (Chang Yu) (1901-1966)
亚洲重要私人收藏
斑马之恋

常玉

细节
常玉
斑马之恋

油彩 纤维板
1940年代作
款识: SANYU 玉 (右上)
来源
纽约 罗伯.法兰克收藏 1997年10月19日「罗伯.法兰克之常玉」苏富比台北 编号17 台湾 台北 私人收藏 1999年11月28日 佳士得台北 编号13 现藏者购自上述拍卖
出版
2001年《乡关何处 - 常玉的绘画艺术》国立历史博物馆 台北 台湾 (图版,第110图,第173页) 2001年《常玉油画全集》衣淑凡着 国巨基金会及大未来艺术 台北 台湾 (图版,第206图,第327页)
展览
2001年「乡关何处 - 常玉的绘画艺术」国立历史博物馆 台北 台湾

荣誉呈献

Eric Chang
Eric C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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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专文

在《斑马之恋》这件独树一格的风景动物作品中,常玉完全摒弃了色彩而选用不同深浅的灰色调,以大笔刷处理背景,效果接近纯粹抽象,粗犷而浓淡不均的横向线条以最简约的水平构图唤起空间深度,朦胧之间蕴含了无限想象。常玉在许多作品中藉此手法营造空间意象( 图1、图2),《斑马之恋》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 两匹斑马,是置身于薄雾垄罩的清晨草原,满目荒芜的冬日旷野,尘沙滚滚的大漠,甚或无垠海浪之上,并没有可以辨认的清晰线索;可以确定的是,常玉以其天才翻转了「墨分五色」对物象的描绘,直接涉入了想象的领域,让人不禁沉浸绘画氛围中。《斑马之恋》以油彩表现的墨色变化看似随兴,其实彰显出常玉对水墨传统深刻的理解、对意境的敏锐掌握。 在前景中,常玉以细笔描绘两只斑马的条纹与轮廓,线条利落简练、节奏规律,并呈现与背景相异的质感。如同常玉笔下的花卉和人体,斑马形象亦经过提炼、概括,沈静伫立的姿态,更强化符号性的表现。常玉对符号或装饰图案的着迷,明显可见于《毡上双马》( 图3) 这类作品;柔和的对称构图中刻意缀以中国式样,虽是平涂,却让空间有了层次变化与人文色彩。《斑马之恋》则利用斑马与生俱来的黑白条纹,呼应背景的写意笔痕,更为诗意生动。 尽管近似传统中国民俗画的符号意象,常玉的斑马却非承自精粹的古典范式,反而展示出惊人的现代性。无论是常玉的原生地四川或巴黎,必须从非洲进口的斑马都不易见到,仅是动物园中的景观或印刷品中的图像。常玉对斑马的描绘既非野外写生,亦无传统绘画之透视感,看似不自然或扭曲的角度令人联想到超现实主义摄影手法( 图5)。早于1921 就前往巴黎大都会的他,选择异国风味的斑马为题,一方面大胆玩味现代感知,另一方面,马的形象又不离自身文化底蕴;能如常玉般自由游走于古典与前卫之间者,并无第二人。常玉一生热衷以动物为作画题材,其中,马显然对他别具意义;他往往以马自况,抒发他对艺术家身份的矛盾感受,以及他对自由与爱情的向往与孤寂的心绪。其父常书舫以擅画狮、马,闻名家乡四川南充,可想而知,马的形象必已深深铭刻在常玉童年记忆与美学根源之中。二战爆发后,资源匮乏的巴黎难以取得画材,他以石膏制作小马( 图6),略解乡愁;马儿低头,似有心事重重。纽约大学教授乔迅(JonathanHay)曾分析,常玉所画的马经常是高度符码化的,呈现出特定的表演姿势( 图1、图4); 虽然马在中国文化语汇中象征自由,但他画中的马却不奔腾亦不神气,而是驯化的、姿势不自然的马戏团演员,或许反映出艺术家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妥协。 《斑马之恋》的留白空间空灵深远,细致刻画的动物因而渺小脆弱。两匹斑马在不知名的时空中紧依着却又背对彼此,既亲密,又疏离。可能是秘密相约,可能是苍茫中的一段巧遇,或正要错身离去前的一个瞬间。暧昧的想象空间再度开启,同时造成不安、不确定的感受;这也是超现实主义的惯用手法,以错置或暧昧组合来制造诡奇(uncanny)的氛围。uncanny 的概念与现代人对过去所怀有的乡愁情绪密不可分,而常玉彷佛也藉此诉说异乡人内心的失序感。美裔法语作家朱利安.格林(Julien Green)1930 年代末出版的日记中,曾贴切描述个人在现代世界中的无助与孤寂,和常玉《斑马之恋》中蕴含的深沉心思,几乎如出一辙:「…整个世界是这么广阔无边,使人不知所措,同时又叫人安心。那些超出人类思虑的意象与规模大到无以复加,有什么是我们能依附的?在我们被鲁莽地扔进由幻象所构成的浑沌里,只有一样东西永远为真,那就是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都是枉然的虚空。」作于40 年代的《斑马之恋》有中国文人山水之借物抒情,亦有法国现代主义投下的影子。 然而常玉和超现实主义艺术家或其他西方现代艺术家不同, 他并不过分夸张离奇, 而是以简约的水墨语言保留了自然意象,用写意笔触凝住情感的永恒,作品始终保持着优雅而难以言喻的韵味。之所以难以言喻,是因「不着一字」、没有说破。《斑马之恋》画面中的情绪是含蓄、甚至若无其事的,但带有强烈「后劲」,即是因为这种微妙而不落俗的「意在言外」。晚唐诗人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中的含蓄一品中写道,「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似乎可作为这件作品的完美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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