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之作:杰夫‧昆斯《兔子》

有人认为它欠缺深度、没有收藏价值、是艺术史的一大笑话。也有人认为它充满活力、洋溢欢欣、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这件杰夫‧昆斯(Jeff Koons)作于1986年的雕塑作品《兔子》(Rabbit)是一件具有开创意义、又极富争议性的作品。这件作品将于5月15日亮相佳士得纽约拍场。

昆斯的《兔子》从33年前诞生至今,一直是二十世纪艺术的经典巨作之一。这件不锈钢雕塑高逾3英尺,集可爱和壮观于一身,同时糅合了极简主义特有的光泽感和卡通形象的趣味性。雕塑的外表简洁而冰冷,却又展现出一种孩童时期的视觉语言;这只没有五官的兔子看起来神秘莫测,整体形态却又憨态可掬。

《兔子》同时期的艺术创作中,具有和它一样高辨识度的作品寥寥无几。它曾多次出现在书籍、展览图录和杂志封面上。2007年梅西百货感恩节巡游中,作品更曾被演化为一个引人注目的巨型充气版兔子,让人过目难忘。

《兔子》对观者和与之所处的世界来的冲击绝对不容低估。有人视之为一个马虎的笑话,一个与外表不相符的视觉骗局,但也有人欣赏其内在的幽默。《兔子》是结合了众多矛盾的化身——轻与重、刚与柔——而这也正赋予了它最强大的力量。《兔子》在挑衅艺术世界的同时,也拥抱了艺坛的态度和审美观。

杰夫‧昆斯(1955年生) 《兔子》 1986年作,不锈钢。 41 x 19 x 12吋(104.1 x 48.3 x 30.5公分)。共三个版本及一个艺术家试版,此作为第二版。估价:50,000,000-70,000,000美元。此拍品于5月15日佳士得纽约战后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推出。 @ 杰夫‧昆斯

这只没有五官的银色兔子体现了各种艺术灵感,却又显得无情冷漠。我们想起迪士尼、花花公子、童年、复活节、布朗库西、路易斯‧卡罗、法兰克‧卡普拉的电影《我的朋友叫哈维》、马塞尔‧杜尚的「现成物」系列及安迪‧沃荷的《银云》,却无法为作品赋予单一的意义。

1986年,《兔子》在伊莲娜‧松阿本德(Ileana Sonnabend)的纽约画廊首度展出时,《纽约时报》艺评人罗伯尔塔‧史密斯(Roberta Smith)曾这样形容:“巨大的兔子,带着胡萝卜,曾用可充气塑料制造。如今的不锈钢版本的它则把布朗库西(Brancusi)所宣扬的完美形态带入全新意境,尽管它好像把野兔变成了来历不明的外太空入侵者。”

著名的博物馆馆长柯克‧华尔涅多(Kirk Varnedoe)将作品比喻为一个里程碑,他在上述展览上首次看见作品时惊讶得“目瞪口呆”。2000年,华尔涅多在为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策划的“Open Ends”展览中,将《兔子》与布朗库西的作品一同展出。

1987年,亦即《兔子》完成后一年,该作品的版本之一于伦敦萨奇美术馆的“NY Art Now”展览展出,当时前来参观的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还是一个正在学习艺术的年轻学生。他后来忆述道﹕“最初,我无法理解它的简单美态;我震惊了,这只兔子绝对让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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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没有五官的银色兔子得以体现出各种艺术灵感,却又显得冷漠而疏离。当我们面对这只沉默的精钢兔子时,会联想起迪斯尼、花花公子、童年、复活节、布朗库西、路易斯‧卡罗(Lewis Carroll)、法兰克‧卡普拉(Frank Capra)的《我的朋友叫哈维》(Harvey)、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的“现成品”(readymades)系列和安迪‧沃荷(Andy Warhol)的《银云》,却无法为作品赋予单一的意义。

昆斯曾对英国艺评人兼策展人大卫‧塞尔韦斯特(David Sylvester)说﹕“看看这只兔子,它正拿着胡萝卜要放进嘴里。它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它在自渎吗?它是一位正在发表声明的政客吗?它是花花公子标志上的那只兔子吗?……它可能是以上所有这些角色的总和。”

《兔子》想要告诉世人:生活是美好的,所有的品味都是可被接受的,我们更应该接受自己。作品像华丽而充满未来感的偶像般闪闪发亮,它不是专属于王子的镜子,而是留给公众的一面镜子,让它反射出我们的模样,将我们融入它的镜面所展现出的不同情景之中。于是,我们所有人都成为了这个作品的一部分。

“它就像月亮那样反射出光芒。它看似冷漠,其实对你也充满了兴趣。”——杰夫‧昆斯

与昆斯在松阿本德艺廊展出的“雕像”(Statuary)系列中的其他作品相比,《兔子》的成功更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它是该系列中唯的一几乎告吹之作。当灵感来袭之时,昆斯在酒吧的餐巾上画下了10件雕塑中9件的草稿,并希望以该系列作品来剖析由路易十四时期到鲍伯‧霍伯(Bob Hope)时期的社会。但在制作《兔子》时,他却罕有地变得犹豫不决。昆斯向诺曼‧罗森塔尔(Norman Rosenthal)解释道﹕“我在制作不锈钢兔子时,不知道应该制作一只充气兔子,还是一只充气小猪。”

昆斯最后选择了兔子,该作也成为他跻身国际艺坛明星的跳板。其后的“平庸”(Banality)系列也帮助他攀升到了更高的位置,之前被放弃的小猪和《天堂制造》也出现在该系列中。

昆斯似乎把1979年他首个正式的作品系列“充气”(Inflatables)的精髓注入《兔子》之中:一系列的充气玩具被放置于镜子制成的直角底座上,形成一尊独立的雕塑。不过,此作由工匠按照昆斯的严格规格以不锈钢精心打造,突破了充气玩具的短暂性。《兔子》近乎坚不可摧,它并没有暗示死亡,而是反驳死亡。

最重要的是,制作该作品的钢铁材料除了坚固实用,更有着代表奢华的闪烁光芒。昆斯表示﹕“我认为兔子成功的原因在于钢铁材料的表现力完全符合我的原意,这种材料闪亮迷人,让观众在欣赏作品时感到自己很富有,这个效用类似于巴洛克和洛可可时期教堂里的金银色树叶纹饰。兔子所产生的效果是相同的。另外,它就像月亮那样反射出光芒。它看似冷漠,其实对你也充满了兴趣。”

Artwork © Jeff Koons

Artwork © Jeff Koons

《兔子》呼应了昆斯众多作品中所凸显出的抚慰人心的特质。他经常在作品中探讨社会的流动性,有时会加以评论和批判,但总希望观众能接纳他们自己。

在创作“雕像”系列之前完成的“奢侈和堕落”(Luxury and Degradation)系列中,他研究了酿酒业中的机械原理,并首次在雕塑中运用了不锈钢元素。而在较早期的“平衡”(Equilibrium)系列里,昆斯也探讨了体育运动方面的成功如何推动了社会变革,特别是美国非裔族群的变革。

在“奢侈和堕落”系列成功使用不锈钢后,昆斯在“雕像”系列中进一步探究这种材料的潜力,使它既成为消除不平等的标志,也成为一种刻意带有瑕疵的财富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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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解释道:“‘雕像’”系列代表了整个社会的面貌。一方面是路易十四,另一方面是鲍伯‧霍伯。如果把艺术品放在君主手里,它便会服从君主的意志,最终变成装饰品。如果放在大众手里,则会反映大众的自我意识,最终也会变成装饰品。如果放在杰夫‧昆斯手里,便会反映我的自我,最终变成装饰品。”

《兔子》是雕塑,也是昆斯的化身。因为它没有嘴巴,所以不能说话,但它的双耳坚定地指向观众,就像被动而反应敏捷的独裁者,同时也完美地展现了艺术家的矛盾之处,这是他专注探索的意念,也是他的推动力。尽管看似无法说话,《兔子》也可以流畅地传达有影响力的信息,因为它手里的胡萝卜就像是一个麦克风。

它已成为一个符号,引领观赏者展开一段充满联想的无尽旅程。

在创作《兔子》五年后,昆斯向马修‧柯林斯(Matthew Collings)解释说,他视作品为“领袖、演说家的象征,嘴边的胡萝卜象征自渎。我视波普艺术为一场大家可以参与其中的对话。艺术家让大众陶醉于一种自渎行为当中,而不是自我陶醉于艺术主题的自渎行为之中。”

《兔子》也为昆斯最广为人知和深受欢迎的“庆典”(Celebrations)系列买下了伏笔。虽然该作品高度只有三英尺多,但它显然是《气球狗》《气球花》和于2005至2010年间创作的《气球兔子》的原型。

不过,《兔子》最终也超越了它的极限,它已成为一个符号,引领观赏者展开一段充满联想的无尽旅程,犹如跌入兔窟的爱丽丝,在各种可能的意义中不断探寻。作品并没有确认或否认任何可能得出的结论,它能够让这些观点继续演化,因而占据现今的重要地位。

作品可亲、可爱、富有内涵,也带有波普风格;它有关性爱和死亡、品味和阶级;它探讨乐观、纯真和复制。该作品既探索了艺术家在现代世界的角色,也探讨我们自身的位置。《兔子》反映出我们对于它的内心感受,也彰显了昆斯能以作品引起无限联想的能力。作品多年来所引起的争议无数,更加巩固了它的重要地位。《兔子》以没有五官的空白脸孔,回应(或反射)每个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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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雕塑作品铸造于1986年,共有三个版本和一个艺术家试版。除了此作外,另一个版本现藏于洛杉矶布洛德基金会(Broad Foundation),而第三个版本的藏家Stefan T. Edlis和H. Gael Neeson则承诺会把作品捐赠予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in Chicago)。以上两个版本获藏家购藏后,曾在多地展出,但此次拍卖的版本则出自S.I. 纽豪斯(S.I. Newhouse)珍藏,自1988年后便未曾公开展出。

5月15日,佳士得纽约将会于战后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隆重呈献这件满载争议的作品《兔子》,谁将成为兔子的新主人?请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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