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 WOU-KI (ZHAO WUJI, FRANCE/CHINA, 1920-2013)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趙無極 (法國/中國,1920-2013)

10.11.58 - 30.12.70

細節
趙無極
趙無極 (法國/中國,1920-2013)
10.11.58 - 30.12.70
油彩 畫布
130 x 195 cm. (51 1/4 x 76 3/4 in.)
1958 - 1970年作
款識: 無極ZAO (右下);ZAO WOU-KI 10.11.58 - 30.12.70 (畫背)
來源
法國 巴黎 法蘭西畫廊
墨西哥 私人收藏
亞洲 私人收藏
2013年11月23日 佳士得香港 編號0004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
此作品已登記在趙無極基金會之文獻庫,並將收錄於弗朗索瓦.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由趙無極基金會提供)
出版
1975年 《趙無極1971-1975》(展覽圖錄) 法蘭西畫廊 巴黎 法國 (黑白, 無頁數)
1979年《趙無極》尚.雷瑪利著 Rizzoli 紐約 美國 (圖版,第77圖,第127頁)
1988年《趙無極》Daniel Abadie及Martine Contensou 著 Editions Ars Mundi (圖版,第40圖)
展覽
1973年「趙無極」美術歷史博物館 紐沙特 瑞士
1975年 「趙無極1971-1975」法蘭西畫廊 巴黎 法國

拍品專文

中西融合的戰後繪畫典範

趙無極於杭州美專求學時期(1935-1941),在中西合併的藝術訓練下,追求的是印象派的明朗與輕快。1948 年赴法國之前,他「只有一些介紹印象派的小畫冊,聽說過塞尚,但不知道有立體派,只知道畢卡索」。直到1985年,趙無極再見當初一同習畫於杭州美專的同學時才發現,自從他離開中國後,他們「未曾改變,還在學習馬蒂斯和畢卡索」。因而他感嘆道:「其實,誰能了解,我花了多少時間來傾聽、消化塞尚、馬蒂斯,然後再回頭、尋找我們傳統中我認為最美的唐、宋繪畫。整整五十年的功夫!」。

1950年代中期,趙無極轉以抽象手法展現畫中的敘事性內容,在他看來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漸進過程,曾說:「我並沒有刻意如此,將畫抽離現實是自然而產生的一種必要。」藝術家所要抽離的現實,在於對風景與人物等具象題材抒情式的描寫,取而代之的是想像的甲骨文字形,以自創符號的線性書寫,寄寓生命轉折中難以抒發的感懷。1950 年代末, 他逐漸脫離短暫的甲骨文時期,開始走向全然的抽象繪畫,以更為宏觀的方式表達他內在世界的轉變。如友人程抱一所說,這是一個「結束了塵世系列的新階段」,總結前期對具象題材的摹寫與象徵符號的使用,從可意會或具暗示性的繪畫語彙,過渡到在意義上更為抽象的表現方式。

1958年他開始僅以完成的日期為畫作命名,至1960年代,趙無極自言繪畫有了「具體的成果」,使他以不同的眼光看世界。自1958以至1970年,《10.11.58-30.12.70》(拍品編號25) 歷時12年始完成,起始於趙無極結束摸索階段的集大成時期,承載著他1950年代繪畫的具體成果。無彩度的黑與白堆砌出多層次的色相變化,以黑代表虛無之境界,以白示意希望與光明,不僅復興東方傳統中適意而非再現的生命之氣,更在光影之間進行了一場東方與西方詩性的對話。

《10.11.58-30.12.70》在中國繪畫的傳承上,成功傳達了其所追求的「氣韻生動」。而根據王季遷先生,「生動」的傳達建立於各種要素的組合上,如黑與白、有與無等。這些組合是自然的創造,並非刻意的安排;這種感覺不但是活的,也是動的。《10.11.58-30.12.70》在長時間的繪畫過程中不停地修改與增減,使其產生了與西方抽象繪畫截然不同的特性。不同於波拉克遍及全面(allover)的平面性 (圖1),趙無極表現了中國繪畫獨有的「生發中」。一如高居翰所言,黃公望畫中 (圖2) 的「皴線與輪廓相雜,山石疊加在坡面皴紋之上,山體分塊與質面肌理相互衝突等特殊結果,非但沒有妨礙到山水結構的表達,反而奇妙地賦予此山水一種『生發中』的造化運行感,為山水之內在生命作了一個全新的視覺詮釋」(圖3)。

趙無極在反思自身文化根源之外,同時汲取西方藝術對光線與陰影的意識與表現。從十七世紀的林布蘭 (圖3 ) 到十九世紀的泰納 (圖4),以至印象派畫家,西方繪畫對於光線的觀察與演繹,影響趙無極在畫中置入抽象的光源。塞尚 (圖5) 畫中灑落自樹葉縫隙中波動的光影,照映在山間岩塊並反射至觀者眼中;我們似乎能夠從《10.11.58-30.12.70》中看到同樣的光線,以更為隱含的方式自畫面流瀉而出。1959年,趙無極在巴黎買下一座倉庫,由喬治‧左哈奈改建成工作室;工作室並未設計對外開敞的窗戶,僅有專門用來採光的玻璃屋頂,養分般的供給他從上而下的自然光源,並使他得以創作大幅作品。觀者因而可見《10.11.58- 30.12.70》中撥雲見日般的光線,發散自趙無極在1960年代所追尋「放光的中心點」,觸發了我們對於畫面暗處色塊與空間的種種臆測,更總結了趙無極1960 年代的繪畫,一如他所說:「技術層面的問題已不存在,我可以放手作畫,隨心所欲,大幅畫布使我必須與空間搏鬥,不但要填滿它,還要給它生命,把我完全投注其中。」

趙無極被稱為是中國繪畫停滯一個世紀後漫長等待的結果,他以異於常人的專注,探索藝術的價值,他曾於自傳中提及:「我希望創造一種秩序,這有時易如塗鴉,有時又艱澀無比…」,而《10.11.58-30.12.70》即為費時12年少數難得的大作。趙無極在《10.11.58-30.12.70》空間上的細膩鋪陳,打造出磅礡萬千的漩渦氣流。藝術家將畫面主體大膽地開創空間由左至右逐漸拉近,將其以橫式軸線構圖的蛟龍盤踞以前景中央,態勢雄奇。作品並以裊裊輕煙與倏黑的筆鋒細膩而大膽地交互刷寫,淋漓瀟灑的運筆在每次起、承、 轉、合的跌宕間神遊交會,完美地相互呼應,盎然舞動出強烈的書法韻味及節奏感,彷彿交響樂曲在低幽深處空谷回盪,行進至中段渾厚飽滿,細節處理卻又絲絲入扣。自由奔放的線性律動感,鑿實體現了草書重要的審美元素(圖6)。

費時12 年的《10.11.58-30.12.70》作品,是趙無極於1948年初次到巴黎後,歷經克利繪畫時期的實驗摸索,甲骨文繪畫的破繭實踐以及開創強烈動態感以及空間感的60年代狂草時期。作品涵括趙無極繪畫精華時期的三個階段, 技法多元地表現在畫面之中,或輕、或重、或濕、或乾、或 刮、或刷、或潑、或灑、或點。法國知名華裔文學家程抱一在趙無極於1981 年受邀至巴黎大皇宮美術館參展時在序言中曾經這樣描述:「趙無極的藝術命運並非僅僅是個人的,它與數千年中國繪畫藝術的發展演變密切相關。這一根本的 事實非但不曾削弱藝術家個人探索的價值,反而使之更具打動人心的力量。事實上,得益於其人的作品,中國繪畫於其中滯留了超過一世紀的漫長期待似乎得以結束。於中西方之間早應發生的真正共生,第一次出現了,當評論家們憶起正在本世紀的中葉,藝術家從他遙遠的國度來到巴黎定居這個決定性的時刻,稱之為某種奇蹟是對的。 彷彿奇蹟一般,他立刻找到了自己,並完全專注於創作中,其所表現及其所達的深度, 至今仍讓我們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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