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 AILI (B. 1979)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賈藹力 (1979年生)

瘋景

細節
賈藹力
賈藹力 (1979年生)
瘋景
油彩 畫布
267 x 200 cm. (105 1/8 x 78 3/4 in.)
2007 年作
款識︰JAL 2007.2.11 (右下)
來源
中國 北京 站台中國
亞洲 私人收藏
現藏者購自上述收藏
出版
2007年《瘋景》展覽圖錄 站台中國 北京 中國 (圖版,第36-37頁)
2011年《Vitamin P2》Phaidon出版社,倫敦 (圖版,第146頁)
2017年《賈藹力︰星塵隱士》Hatje Cantz Verlaq GmbH 出版社 柏林 德國 (圖版,第27頁)
2017年《賈藹力》馬拉加當代藝術中心 馬拉加 西班牙 (圖版,第33頁)
展覽
2007年4月-6月「瘋景」站台中國 北京 中國 2009年「Simon Franks與Rob Suss收藏展」 薩奇畫廊 倫敦 英國
2017年「賈藹力」馬拉加當代藝術中心 馬拉加 西班牙

拍品專文

「我出生於20世紀末,人類社會中的大多數種族群體都已經開始踏出那個包容萬物的宗教框架下的世界。隨著信息爆炸時代的到來,隨處可得的信息讓我們的感知變得扁平而豐富。」

賈藹力的作品總是瀰漫著深刻蝕骨而又無邊無際的孤獨,彷彿意在捕捉當代人的心理狀態而非某個切實的場景。作為中國當代八零後藝術家中的領軍者,賈藹力透過其畫作中對既有邏輯與概念的藐視與挑釁而蜚聲國際當代藝壇。他的作品很難被定義:風格化的表達在具象與抽象間遊走,畫中截取的意像似乎如此熟悉而又難以言喻,它們身份模糊,縈繞心頭而揮之不去。以此方式,賈藹力正代表了新一代中國當代藝術家不再以直接審視政治或社會議題為創作出發點——而是尋求表達一種存在倦怠的情緒,反映當代人在現代社會中的迷惘與錯位。

《瘋景》描繪了一個渾身赤裸頭戴蘇式防毒面具的遊魂,手持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物體,如幽靈般穿行於斷裂破碎的佶屈線條與螺旋狀四散飛濺的碎片構成的背景之中— —陰影與平面的刻畫增強了距離感,然而畫面中卻沒有明確的透視焦點或參照物。該幅作品創作於賈藹力於二零零六年從瀋陽魯迅美術學院油畫系研究所畢業後的次年,曾在其首次同名個展中展出(由凱倫·史密斯策展;北京站台中國當代藝術機構承辦)。畫中戴面具的人正是賈藹力早期重要的視覺隱喻之一,隨後即成為其反复描摹的標誌意象。整幅作品也堪稱反映其繪畫表現能力的超卓典範。

賈藹力透過其作品反复探討個人存在意義與全球語境的對抗。他的家鄉丹東位於東北亞中心地帶,沿鴨綠江畔,貫穿連接中國大陸、歐洲與亞洲鄰國的重要陸上乾道。該地區將中國東北與朝鮮半島及日本海上航道主要港口相串聯。鑑於其重要的地理位置,這座小城於一八九四年中日甲午戰爭及朝鮮戰爭期間歷經數次炮火洗禮,隨後才慢慢步入戰後經濟復甦。作為後毛澤東時期誕生的一代,賈藹力出生那年恰好中國開始實施“獨生子女”政策,因此他見證了或許是中國歷史上最為深遠而劇烈的變革時期。他曾形容自己“想要從變革的的暴風驟雨裡找到自己的方向並不是件容易事”。在一次採訪中他說道,“當時看到電視上播出一九九零年坦克編隊駛過莫斯科紅場的畫面。只有一個台轉播。士兵們跟在坦克後面。我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待這件事。多年後,我們終於意識到這個重大的歷史事件標誌著一個龐大帝國的倒塌。而我們當年太年輕,並未曾想過它將對自己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

在最近一次與藝術網(Artnet)的對談中,賈藹力對其作品中跨越文化、地域及意識形態差異的普世主題的思考給予了響應,“我出生於20世紀末,人類社會中的大多數種族群體都已經開始踏出那個包容萬物的宗教框架下的世界。現代社會中,對於個體而言,他們的身體變得與社會高度相容,但精神卻逐漸喪失了歸屬感。隨著信息爆炸時代的到來,隨處可得的信息讓我們的感知變得扁平而豐富。”賈藹力談到信息多樣性的極大豐富將會被讀取同樣畫面與內容的扁平化模式所消解——當今整個世界已達到人類文明以來空前絕後的高度信息共享。據此,一幅畫可以以類似的方式觸動不同文化背景的觀者,創作要面向全球而非囿於某一特殊地域。

對於世界多數人來說,無論身處何種文化或意識形態,一個頭戴防毒面具赤身裸體的人物形象必然會引發強烈的情感反應。防毒面具的意象最初代表防護性措施而非恐懼與不安——如今這個安全標識還暗示迫近的危險、暴力與殘酷虐殺。面具永遠地遮住了人物的臉孔,將他變為沈默的“大多數”。這個面目模糊的游離者既可以代表藝術家也可以代表觀者。鋸齒狀的線條以抽象形式呈現藝術家的情緒。作品帶有一種原始的粗糲感——四散而開的液滴與大筆觸的潑灑顯示出賈藹力創作時的激情與能量爆發,讓即興的發揮同時參與到畫面中來。像這樣,賈藹力刻意迴避許多其藝術前輩所偏愛的明顯直白的政治或文化主題(擅長描繪個體的社會現實的中國當代藝術家)。相反,他專注於觀察探索現代人的精神狀態,以超現實且不甚明確的夢境般意象為敘述方式,傳達強烈的情感聯繫。就此而言,賈藹力的作品借鑒了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如達利、馬格利特與德·基里科的風格。他們都試圖構建如夢般的場景以觸發觀者潛在意識中的情感聯繫。

該作標題將中文詞“風景”中的“風”字替換為同音字“瘋”,寓意瘋狂,精神疾病或極端情緒。因此一語雙關翻譯為“瘋景”,暗示作品表達的是一種內在心理層面的景色而非切實具體的地理場景。正如華僑城當代藝術中心西安館執行總監,凱倫·史密斯曾寫道“他到達的“地點”非常不明確,並有一種怪異不安的氣氛。但是,儘管看上去很模糊,它們以直白的方式訴說著生命永恆的困境與恐懼,而我們卻困此不得不傾聽。”賈藹力透過意象的風景將精神層面的瘋狂視覺化,也為我們直觀呈現了藝術家本人的心緒與情感,同時為每一位觀者提供了一個內化自省的空間。

賈藹力的作品以強烈的存在主義風格釋放內心的情緒且傳達出對現代社會的思考,引導觀者逐步深入其個人的精神世界與想像空間。他的繪畫更多關注人類的普遍狀態而非僅限於中國,或任何時代的具體個人——他的作品存在於另一個單獨的空間,不斷汲取我們共同感知意識中最脆弱的部分。賈藹力的繪畫植根於現實,其中可辨別的人物或物體大多為瑣碎生活中常見的意象,但畫面的場景卻是模糊而難以辨識的。在這幅《瘋景》中,一個神秘的人物將觀者引入藝術家棲居的抽象空間,提出了更多的疑問而沒有解答,但最終仍指引我們抵達更高層次的精神頓悟與自我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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